左边春晚,右边肺炎
今天除夕,看了一会儿春晚。台上歌舞升平,台下掌声雷动。我倒是能接受春晚照常举办,只是看着看着觉得忧伤。
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,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;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;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 ——鲁迅《小杂感》
上一秒还在为疫区的恶劣形势感到悲愤,抬起头来看一眼电视里的小品,也许就能开怀大笑。发自内心的悲愤,和发自内心的大笑。我是如此,其他人也是如此。
人类的悲欢不仅不相通,往往还浅尝则止。
我有时候不相信悲伤,因为我曾经悲痛欲绝的时刻,如今却能笑着回忆。悲伤稍纵即逝,像是从未存在。
我有时候也不相信快乐。一场喜剧看完,笑得泪流满面,也能在一瞬间想起晚上要加班赶方案。
我们由情绪组成,我们被情绪牵引。我们是情绪本身,也是情绪的奴隶。
为什么存在春晚?因为我们觉得此刻应该快乐。为什么今年春晚照常举办?因为我们觉得此刻仍然应该快乐。可是我们不该为疫情感到悲伤吗?该,只是可以等快乐结束之后再悲伤。
拿起手机,点开“新型肺炎疫情地图”,开始悲伤。
群里发来一个红包,赶紧点开,关闭,回复,“谢谢老板,新年快乐!”
这大概是我们逃不出去的牢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