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脚是想当歌手的,当然他还不能把自己称作歌手,否则他会觉得很别扭,于是似乎很随意地幽自己一默,叫“歌脚”吧!反正如“手足之情”所言,手跟脚是两兄弟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歌脚是个热爱音乐的人。其实他说出“热爱”二字时嘴巴有点酸,因为他没有很大把握地觉得自己是“热爱”。要知道他不喜欢学唱自认为不好听的歌不喜欢听他不喜欢的音乐,即使是经典或博大精深的。而且他好像根本算不上是属于音乐的。小时候没有像周杰伦般表现出一种天赋,家里有电子琴也只是当玩具,长大后除了一块口琴和一支笛子就什么乐器都没碰过。那块口琴他吹一段时间后觉得嘴巴疼便放下了,那笛子他吹过好几次,爸爸也教过,但还不知道手指该怎么放。音乐课老师没教过简谱,他也不曾想过去学。

至今,歌脚是一个不懂简谱不懂乐器的大孩子。他说他热爱音乐,是凭着他嘴里哼着的流行曲。

这是一个笑话吧,他也这样觉得。但他还固执地这样认为,只因他喜欢唱歌,唱他喜欢的歌。

为什么呢?唱歌,轻松心情,轻松大脑;唱歌,也为了别人说自己唱歌好听,那样他的虚荣心就一下子饱了;唱歌,真的好听的话就可以上台表演,当歌手,当明星。

最后一句话是歌脚他最注意的,那是他的一个近似于白日梦的梦想,也许就好象他小时候想当奥特曼,去打怪兽。如此一种梦想。他不甘心搁着它但也不会狂热地抱着它。

歌脚是个现实的人。他还是一个孩子,但他也明白很多东西。

歌脚他是一个学生,今年需要考高中的,考个重高然后上重大——他的非白日梦是这样的一中很普通的轮廓。当歌手的人大多是上艺校的,他会上得了吗?他笑着想。他的背包里有23张政治试卷,5张英语习题,3本历史教科书……都是要在寒假里完成的,一有空就埋下去。

歌脚有时候是喜欢照镜子的,尤其是大镜子,那样他可以看到自己整个人,然后幻想自己站在灯火缤纷的舞台上会是什么样的姿势。但有时候他会讨厌照镜子,当他再次发现自己的脸蛋好象不“对劲”的时候,他会泄气地抛下那可以反射出等大正立虚像的平面镜。这是个他想了很久的事情,也做好一向所谓的“心理准备”,所以那天晚上一位直率的女孩指着他脸蛋比划时他也只是笑,他也许早该明白了,鼻子塌,脸上的肉太厚,“失了魅力”。而他的那个白日梦是当歌手。

歌手都是很帅的。青春的阳光的气宇轩昂的。他想起了那双近视眼,那两只错位的犬牙。

歌脚自己也觉得奇怪,尽管如此,他的白日梦并没有暗下来,还是那么“白”。

歌脚想起了自己的歌喉。这才是最重要的条件吧,他却想到那边去了。到底自己的歌喉适不适合当歌手呢?这是歌脚永远无法独自解决的问题,他在等着有人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。所以他还是把音符挂在嘴边,一下课就来一段。 那天天气很凉,他独自爬上顶楼偷偷的唱歌,唱了很久吧,天下了小雨,他打了哆嗦便下楼了,他可能要感冒了他想。可是他没有郁闷,刚才唱了很多歌。很好听。

奥特曼是童年的专属梦想,那么歌手是歌脚他年少的专属梦想吗?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些梦想也会如铁器锈蚀吗?

正如他不知道有没有永恒的青涩的爱般,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。而他依然是喜欢唱着他喜欢的歌。这几天他哼出了一个新调子,很好听,他希望能作出一首属于自己的歌,填上自己的词,然后在同学面前唱,等待着他们的赞许,问是不是周杰伦的。他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。

或许歌脚他只能在将来的卡拉OK房里嚎叫,但他坚信他能握住麦克风就是幸福了,飞扬起来的是无限的欢乐……

这个刚用笔头歌唱完自己的梦想的自称歌脚的人,其实一直在心里偷偷歌唱,这些被偷偷歌唱出来的,被歌脚称为,白日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