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下娃,城里娃
他穿着一双小小的运动鞋,双脚齐并着站在屋檐下,右边是他蹲着的爸爸.
中午,阳光蛮是强烈,这屋檐下一块地方是阴凉地带,较为凉爽.小小的他和他爸在这乘凉,白蛰的脸蛋,干净的衣裳,一看就知道是城里娃。城里娃的目光很清澈,水灵灵地望着叠着辣阳光的周围和就在眼前的另一个小孩。这儿是农村,乡下。
那另一个小孩趴在地上,沙子泥土上,来回推凑着他的干泥沙,似乎乐此不疲。他没有穿鞋子,毕竟天气很暖和,于是小脚丫上的污泥土盖得严实,有一块是灰黑灰黑的,其他地方的都是泥黄色。脸颊上有几道不显眼的褐色脏疤,额上的皮肤令人不清楚是本色还是泥土。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雪白的小牙。这是乡下娃。
乡下娃的衣裳是脏还是干净几乎没人注意到,因为在脸蛋和脚丫的共同衬托下,他的脏衣裳似乎给人以和谐的视觉享受。其实真的很不干净。
乡下娃的目光也很清澈,水灵灵地望着眼前站着的城里娃,和他手里那陌生的东西。
城里娃在捧着用塑料袋装着的一个小蛋糕,奶油夹心的,不用心地吃着。那是他爸爸怕他饿着而让他随身带着的。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这小蛋糕,因为早上已吃了两个,那奶油很腻。所以即使有面粉屑一块块地从嘴角边往下掉也不在意,而且,爸爸教的是“粒粒皆辛苦”而不是“块块皆辛苦”。爸爸望着来往的人,没注意他的浪费。
但乡下娃注意到了,那好像面包的东西掉了下来,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捡起来。
乡下娃望着,低下头,推着凑着他的一堆泥沙,来来回回,来来回回。泥土在手指缝间穿梭着。那面粉屑松松软软的,一块块往下掉,盖在泥土上,乡下娃眼前的这块泥土上,很多。
乡下娃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有点突然。他把还埋在泥土里的右手向前伸去,向着那个方向,然后抓起大大的一块面粉屑,是轻轻的抓起,送进嘴巴里。他的眼睛一直专注着望着他的手,在张开嘴巴的那瞬间,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不点杂质,他好象忘记了一切,只是用心触着这一小块东西,眼珠都被迫停止了工作。这只是一个孩子的天性吧,对,孩子。
城里娃的目光很清澈,水灵灵地望着眼前的一切。他推了推身边的爸爸,叫了起来:“他把地下的蛋糕放在嘴里啦!”很悦耳的嗓音,动听可爱。爸爸不耐烦的“恩”一声。
乡下娃埋下了头,埋得很沉,脸蛋要碰着泥土了,额头靠在双手臂上,一动不动。嘴巴也不肯颤一下。片刻后,他终于抬起了头,是笑着抬起头,很憨很憨的笑,露出的是雪白的小牙。他的小眼睛眯着,很惬意的样子。不过很快,他又低下头,来来回回地,推着凑着他的脏泥沙,地上的面粉屑还在躺着,就在他的眼前。他不理会,一直继续着他的事情。
那城里娃是我表弟,这乡下是我的老家,城里娃的妈妈的老家。
那乡下娃我不认识,只觉面善。后来我舀过水给他洗手,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橘子,但他的手太脏了。姑姑问他爸爸是谁,他不应,许是害羞,许是还不懂。
我站在屋檐下,看了这一切,我当时以为乡下娃还会再一次捡起来,但我失算了。我想了一些理由,可能是他觉得不好吃,可能是表弟的那句话,也可能是没有必要的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有种莫名的感触。
不必找理由。